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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還怕一個上將還不起錢嗎, 至於到底還不還那肯定是以後的事，當初阿提摩在直播間打賞的錢已經夠多了，柏西諾也不至於非要跟他算這筆賬。
沒等阿提摩收拾餐具, 柏西諾動作迅速地把桌子收拾幹凈，臟餐具端進了廚房清洗。
阿提摩跟著來到廚房, 小心地問了句：“需要我幫忙嗎？”
“不用。”柏西諾動作麻利地把盤子放進洗碗機, “做這些不費事，它們會自己洗好, 這個洗碗機是我新買的，你平時洗杯子什麽的都可以用。”
阿提摩道：“洗個杯子也用洗碗機？我看布萊恩就從來沒用過。”
柏西諾笑笑, “他以後會用的。”
其實這個主要是給阿提摩用的, 柏西諾怕有時候自己照顧不周，阿提摩又沒幹過這些活，平時洗個杯子什麽的就可以利用這些工具來做。
誰讓柏西諾沒見過高等雌蟲在仙圖星是怎麽生活的呢，他們可能做任何事都有蟲幫忙，小到洗一個杯子這種事都不需要他們自己動手。
自己將來總歸是有求於蟲的, 不便在這些事上苛待阿提摩。
阿提摩沒有立刻把他扭送官府就已經很仁至義盡了, 他和系統都應該心懷感激。
時間不早了，柏西諾從廚房出來對阿提摩道：“有事你可以叫我，我就在書房。”
阿提摩點點頭, 看著他回了書房並關上門。
柏西諾看了一會兒“聽晚風”的直播, 聽晚風已經對直播這一行很熟悉了，在線蟲數能維持在一百萬以上。
按照直播網站的規劃，聽晚風可以與商品交易掛鉤了, 這件事巴伯爾還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。
柏西諾洗完澡就回房間準備直播, 系統的小人跳了出來，柏西諾發現他的臉上好像隱隱有了五官的痕跡。
“精神捕網, 你又要升級了？”
【嚶嚶，還早著呢，繼一萬之後下次需要達到十萬，不過我現在情緒值很豐沛，所以能幻化出模糊的五官，我還有尾巴呢，你要不要看看】
說著，系統已經把屁股撅到了前面，一條很小的尾巴高高翹了起來。
柏西諾一怔，“尾勾？也太迷你了吧。”
【主人，我本身就很迷你，能和你比嗎，沒錯，這就是我的尾勾，不過我也可以不要尾勾，我沒有性別】
“這麽說，你可雄可雌。”
【差不多】
直播時間到，柏西諾不再和系統瞎聊，直接打開了直播間。
“不是只有星辰和鮮花才浪漫，親愛的，你的一個眼神都會讓我覺得浪漫至極。”
“我是你的聲音戀人，西諾。”
隔壁房間，阿提摩捧著手環糾結了許久，還是點開了橙意，進入了西諾聲戀直播間。
熟悉的聲音鉆進耳朵，他的心臟都跳得快了些，這位主播現在就他的隔壁房間，一想到這兒阿提摩的心跳又快了幾分。
他能感覺到精神捕網傳遞出來的力量，西諾聲戀的聲音越聽越覺得身體舒暢。
上次用過鎮定劑後雖然暫時穩定了下來，但總覺得敏感期還會再次爆發，情緒一激動就容易有異樣，當聽到西諾聲戀的聲音，那股異樣的紊亂感就逐漸消退了下去。
阿提摩全神貫註地聽著，和其他粉絲一樣，他覺得每天都有直播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
這仿佛成了西諾聲戀直播間裏粉絲們的習慣，每天必須聽上一次才睡得著覺。
系統情緒值豐沛後動作都比以前多了，此刻它正在柏西諾腦子裏轉圈圈，一邊轉一邊收取情緒值。
汶思湖治療中心有著大批的情緒值，還有逼近千萬的在線蟲的情緒值，系統樂翻了。
學校宿舍裏，布萊恩按照學校的作息時間躺下休息了，宿舍的燈剛剛熄滅。
一條瀏覽記錄直接突兀地跳了出來，他的智腦系統提示：您的賬號異地登錄。
這是今天第十次跳出這樣的提示了，布萊恩沒有點忽略，他想看看對方到底會登錄多久，而且他這邊可以看到全部瀏覽記錄。
現在，他異地登錄的賬號已經在西諾聲戀直播間逗留四十分鐘了。
布萊恩這一次終於點了忽略提示，因為他這裏可以看到異地登錄的地址，正是他的家裏，那麽不是養父就是阿提摩了，不必去管他。
西諾聲戀？布萊恩好奇地點了進去。
雄蟲主播的聲音傳來：“希望我的每一句話都變成暖流，融進你心裏。”
布萊恩聽到這個聲音就是一楞：父親？
精神捕網給他裝的高級智腦系統過於強大，以至於他可以像精密的儀器一樣處理所接收到的信息。
盡管主播的聲音和父親的聲音不一樣，但布萊恩依舊能從聲音的底色裏辨別出來，這就是他的養父。
養父早就說過他的工作和直播相關，布萊恩自己對直播沒什麽興趣，更何況養父似乎也不太希望在布萊恩面前暴露工作內容，所以布萊恩從未去看過任何直播。
現在不一樣，現在是有蟲用他的賬號看直播，布萊恩就順著點進去了。
他發現了養父的秘密，一個擁有千萬粉絲的雄蟲聲戀主播。
布萊恩一直聽到直播結束，看著直播間黑屏後他才退出來，胸腔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。
養父真的很不容易，以雄蟲主播的身份冒險直播，如今的優渥生活都是養父打拼來的，布萊恩心懷感激。
養父從未虧待過他，他一定要努力成長起來，好讓養父覺得欣慰。
布萊恩閉眼入睡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，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。
布萊恩的睡眠很好，一覺睡到早上七點準時起來。他第一時間朝智腦看去，查詢昨晚異地登錄的賬號是否還在持續使用。
他清楚地看見了對方在線的狀態，布萊恩點著屏幕操作，直接將賬號分出一個子賬號，單獨給家裏那位用，這樣他就可以不受主賬號束縛，想看什麽都行。
布萊恩這邊剛操作好，阿提摩就看到手環上跳出來一條提示消息：子賬號已成立，可獨立使用，無登錄限制，祝您使用愉快。
阿提摩笑了笑，布萊恩那小子還挺會整，會開辟獨立的子賬號了。
這下阿提摩用起來就更順手了。
布萊恩猜測這個子賬號大概率是阿提摩在用，養父不太可能用這個賬號看他自己的直播。自從他把阿提摩從前的光榮事跡都看過幾遍之後，現在已經妥妥的是阿提摩的追隨者了。
偶像能用他的子賬號，這讓布萊恩感到榮幸，他很樂意貢獻自己的賬號。
從早上開始，布萊恩的心情就很愉悅。
文化課上，布萊恩百無聊賴地看著面前的書本，都是一些最基礎的書籍，從認字寫字開始，畢竟他們這個班普遍還處在文盲階段。
戴著眼鏡的雌蟲在講臺上授課，一筆一劃地把幾個簡單的字寫在黑板上。
今天他們全班的任務就是學習這幾個字，布萊恩有點受不了這種進度。
他拿著課本快速翻閱，從頭翻到底，這上的字他已經都認識，只是寫起來還有些難度。
布萊恩的記憶力天生就很好，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，但學過的東西都能準確地記住。
如今這樣的課程讓他覺得有些乏味，索性悄悄點開智腦看起了高年級的課程。
下一節體能課，布萊恩和其他同學一樣換上了運動服。
身型高大的雌蟲老師站在跑道的起點吹口哨，所有學生一齊開跑，這是他們課前的熱身運動。
布萊恩的個頭在同班同學裏算是拔尖的，旁邊的加拉赫拍了拍他的肩，“嘿，你上課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，是聽不懂嗎，說實話，我也不想學，真無聊。”
加拉赫和布萊恩算是老相識了，之前在學校門口遭遇雌蟲暴動時加拉赫還救過他和養父。
加拉赫目前是班裏年齡最大的一個雌蟲。
布萊恩跟著其他同學一起慢慢跑著，順便回答他：“是有點無聊，可以跳級嗎？”
“你說什麽？跳級？”加拉赫一臉疑惑，“都學不懂還怎麽跳級，你想跳到哪去？”
布萊恩漫不經心地回：“比我們高一兩個年級的課程，我都可以。”
加拉赫笑出了聲，“你在開玩笑，剛入學就要跳級，不過你可以問問曼利老師，他可以給你出主意。”
布萊恩嗯了一聲，繼續慢吞吞跑著，沒辦法，集體跑步就是這種速度，這才叫熱身，跑快了那不叫熱身。
“行動過程禁止說話！”雌蟲老師高喊道，“第八列第五第六兩位同學出列！”
很不幸，布萊恩和加拉赫被點名了。
兩個蟲崽從隊伍中跑了出來，來到老師面前站好。
雌蟲老師一臉嚴肅，“我早就告誡過，不可以討論，會影響你們的呼吸頻率，是沒聽到我的話嗎？”
加拉赫的個頭已經有雌蟲老師那麽高了，他性格有些倔，此刻兩條黃色觸須還高高揚起，沒有要認錯的樣子。
老師手裏拿著一條一米長的訓棍，看起來很有威懾力。
“加拉赫，布萊恩是吧，知道錯了嗎，我應該罰你們什麽，你們自己說。”
布萊恩想起養父的教導，在外面遇事先不要橫，先用腦子再用武力。
雖然用腦子讓布萊恩覺得有點麻煩，但他還是決定聽從養父的建議。
“老師，我和加拉赫知道錯了，請老師責罰，我剛剛有個很重要的問題一時間沒忍住，所以就問了加拉赫，他回答我的問題，錯在我。”
老師的目光落在布萊恩身上，他沒有加拉赫高，但個頭也不小，身上虎甲雌蟲的特征很明顯，尤其是那兩條黑斑觸須。
老師道：“無論是什麽問題，我上課的時候都不可以違反紀律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下次一定不會。”布萊恩說。
加拉赫這個家夥非常不識時務地來了句：“我也好奇跳級要怎麽跳，剛入學就可以跳級嗎？”
老師疑惑地看著他們兩個，“誰要跳級，布萊恩你？”
本來不說話說不定這件事就算處理完了，結果加拉赫這個大家夥又摻和一嘴。
布萊恩只得回答：“是，我想跳級，所以詢問加拉赫，盡管他也不知道，我們只是聊聊。”
老師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彎起嘴角，誰不知道，這個班可是“文盲”班，還從沒聽說過文盲班的學生有資格跳級的。
“布萊恩，你的文化課確定已經學好了？”
布萊恩想了想，還是點頭，“我覺得是，至少書上的字我都認識，句子我都能理解，也能寫。”
“哦？這麽厲害？”老師顯然不相信，“文化課不歸我管，但想要學習高年級的課程，體能也是一項重要考核指標，你達標嗎？”
布萊恩沒說話，他還不知道什麽標準算達標。
老師道：“那就讓我來看看你們兩個體能，算做今天對你們不聽話的小小懲罰。”
加拉赫有一種自己被連坐了的感覺，可這事好像是他自己挑起頭的，於是老老實實低下了觸須。
“先考考耐力。”老師指著一堆沙包說，“負重前行，你們各自選一包吧。”
加拉赫看了地上的沙包一眼，他仗著自己個頭大，直接挑了個最大的綁在腳上，兩條腿都綁上了沙包。
加拉赫試著擡了一下，感覺腿要斷了，別說跑了走起來都費勁，他後悔拿這麽大一個沙包了。
布萊恩也和加拉赫選了一樣的，迅速綁在了小腿上。
老師憋著笑，指著跑道，“去吧，我沒喊停就不能停，讓我看看你們能跑多遠。”
隨著哨聲一響，兩個小蟲出發了。
剛跑了一百米，加拉赫就掛上了痛苦面具，此刻他好想跟布萊恩吐槽，想罵蟲，可是想起老師的規矩，瞬間把到嘴的臟話憋了回去。
前五百米布萊恩還等著加拉赫，後面加拉赫實在是太慢了，已經從跑變成走了。
布萊恩只能自己獨自往前，既然跳級需要考體能，那他正好認真做一次，看符不符合老師的跳級標準，如果符合那就最好不過了。
他實在不想繼續學習這種無聊的文盲課程。
老師抽空安排了其他同學今天的練習，繼續跑到布萊恩這邊來計時。
加拉赫已經癱在地上了，老師沖加拉赫招招手，示意他回來，但他沒叫布萊恩，因為布萊恩的身影還在繼續奔跑，速度絲毫沒有減慢。
老師不再去管加拉赫，加拉赫自行卸了沙包回歸大部隊了。
老師嚴肅地盯著手中的計時器，已經二十分鐘了，這種耐力訓練並不能經常做，尤其是對未成年的小蟲崽，怕傷著他們的骨骼。
今天他也開始好奇，布萊恩到底能堅持多久。
“不愧是虎甲雌。”老師感嘆了一句。
三十分鐘的時候，老師示意布萊恩停下來，“過來。”
布萊恩喘著氣，呼吸還算均勻。
老師好奇地盯著他，“從哪裏學的呼吸法，還不錯。”
“網上學的。”布萊恩道。
“取下沙包，你知道除了體能、耐力，高年級還要考軍體拳嗎？”
布萊恩點點頭，“我們每天早上的晨練都是集體打軍體拳，我知道這很重要。”
“可你們只學了動作，並沒有互相搏鬥過。”老師活絡了一下手腕，“布萊恩，你來打我試試，我也想見識一下虎甲雌蟲的力氣。”
“需要休息一下再開始嗎？”
布萊恩沒打算休息，已經摩拳擦掌了。
小蟲崽比老師矮二十厘米，他的目光凝視上方，牢牢地盯著他的目標。
用拳頭打老師，刺激，他喜歡。
布萊恩蠢蠢欲動，小拳頭攥得緊緊的。
“那我開始了。”
布萊恩立馬右腳朝右側呈馬步，左右手胸前交叉後左大臂水平與小臂120°夾角做格鬥準備。
他直接一記穿喉彈踢過去，老師迅速反應過來，輕而易舉躲過。
“有意思。”老師臉上有了些笑意。
這個虎甲雌蟲的動作穩準狠，一腳踢得很標準。
“繼續。”
布萊恩變左弓步右肘左勾內搏，後迅速轉體為右弓步左腿滑步擺出，左拳做勾打了出去。
這一次攻擊比剛才更準，更穩，老師原本輕松的神色立即嚴肅起來，飛速應對。
其他同學忍不住把目光都看向這邊，他們現在處於中途休息時間，可以小聲說話。
加拉赫嘴裏蹦出一句“我草”，眼睛直勾勾盯著布萊恩，“他這是打哪兒學的，居然能和老師交手！”
旁邊的同學翻了個白眼，“我們每天早上都練這個，你看不出來這是軍體拳嗎？”
加拉赫恍然大悟，他怎麽感覺自己打的軍體拳和布萊恩打的軍體拳是兩種拳法，難怪剛才沒認出來。
布萊恩打的才是正宗的，充分說明他平時晨練的時候在和稀泥。
有同學驚呼：“老師差點被他那一砸肘掀翻啊！”
“他還是個小蟲崽嗎！”
此刻的雙蟲搏鬥圈裏，老師為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疏忽後悔不已，自己差點被一個小崽子掀翻，說出去太丟臉了。
眼前這個虎甲雌蟲越打狀態越好，老師有點懵，什麽蟲能負重跑完三十分鐘後還能繼續搏鬥的。
搏鬥就算了，差點打贏他就過分了。
作為一個普通的體能訓練老師，他還從來沒有這麽嚴肅過，此刻他必須打起百分之一百的精神來應對布萊恩的攻擊。
布萊恩的雙眼都透著活力，那對淡金色瞳孔牢牢地盯著老師。
老師忽然有一種錯覺，自己好像被眼前這個蟲崽看穿了，無論他接下來要出什麽招，蟲崽都能準確預判，並且直截了當地對付他。
這種感覺令他感到恐懼。
招式被人家預判，這和送上命給人家取有什麽區別。
事實上，布萊恩的確預判了老師的招數，因為這些招數都是固定的，布萊恩都學過，比如他出一招擊腰鎖喉就能馬上判斷出老師會用什麽反擊。
他的腦子處理信息非常地快，老師的細微動作在他面前就是被放大了百倍的存在，幾乎是破綻百出。
在布萊恩精準判斷過後，敵人處處都是弱點。
他仿佛一個朝高精度的分析器，能根據已知條件推斷未知信息。
布萊恩說不出自己何時變成這樣的，但每當他高度集中精力時，大腦深處總會有電流一般的感覺劃過，又頃刻間消失不見。
快下課了，如果比賽還沒結束肯定會引起眾多蟲的圍觀。
老師感覺很不妙，他索性耍賴一把，直接不用軍體拳，換了一套只有成年雌蟲戰場上才會用的招數。
布萊恩被一腳撂倒了，單膝跪在了地上。
兩個蟲都住了手，當老師俯身去看布萊恩時，竟從他眼底看到一絲火熱，那雙金色瞳孔裏仿佛在發光。
“布萊恩。”他喚了聲。
“我輸了，老師。”布萊恩起身擡頭看著他，眼神依舊非常熱切，“您剛才用的是什麽招？”
老師頓了頓道：“不是你學的，這是戰場上的東西，是我違規了，你沒有輸。”
布萊恩露出個笑來，真誠發問：“這樣達到高年級標準了嗎？”
他期待著老師回答，生怕不夠格。
老師點點頭，“豈止是達到，已經超過了，如果你文化課成績達標，跳級不是問題，去咨詢你的曼利老師吧。”
布萊恩很高興，眼底是擋不住的笑意。
老師饒有興致地看著他，“小家夥，你父親是做什麽的，他教過你打拳？”
布萊恩搖搖頭，“沒有，我父親……是個亞雌，不會打拳。”
老師有點迷茫，一個亞雌能教出這樣的蟲崽，亞雌那點戰鬥力簡直和屎一樣。
沒一會兒，老師盯著布萊恩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，“嘿，小家夥，我覺得跳級倒是不用了，你可以試試考入高等院校。”
“怎麽考？”布萊恩有點興趣。
老師道：“學校每年都有幾個進入高等院校深造的名額，但條件極為苛刻，不僅文化課要過關，而且體能也要百裏挑一，你敢去試試嗎？”
“高等院校在哪兒，學什麽？”
“分給我們學校的名額普遍是在中等星球，至於學什麽那邊的學校會根據學生的能力量身定制，如果在校期間成績優異，還能繼續深造。”
老師說著就有些小激動，如果他教出來的學生能進入高等學校，再在高等學校取得好成績的話，他不知道可以獲得多少貢獻點和獎金，想想就很美好。
“你在戰鬥方面很有天賦，你的預判能力超出普通雌蟲太多，我看好你，布萊恩。”
教了這麽多文盲學生，他還從來沒遇到過像布萊恩這樣的，簡直是神一樣的預判能力。
今天如果不是他作弊，還不一定能打贏他。
布萊恩望著老師的臉，沈沈地應了一聲，“好。”
他想去試試。
不知道高等學校距離德裏克特戰軍事學院還有多遠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那個被稱作“燈塔”的地方。
柏西諾把自己的小破車從修理店開了回來，汽修店的工作雌說要還給柏西諾多餘的錢，那輛被買走的摩托車不值五萬塊。
柏西諾婉拒了，買都買了，車都開了，錢的事就別去算了，麻煩。
他用剛修好的越野車載著阿提摩去了最近的一家大超市，阿提摩和往常一樣戴著帽子和口罩。
購物車裏堆了很多食物，柏西諾往購物車裏看了看，把車推到了甜品區。
他指著貨架上的一排小巴掌大的小蛋糕問：“你是不是喜歡吃這個？”
阿提摩疑惑地朝他看來，自己從未說過喜歡吃蛋糕。
過了一會兒，柏西諾沒等到阿提摩回答，索性直接選了一個小蛋糕放購物車裏。
感覺一個不夠，他又拿了一個。
拿完了蛋糕，柏西諾繼續采購，他們來到飲料區，這裏的冰箱比蟲都高，裏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飲料，無論是什麽種類的蟲都很喜歡喝飲料。
這裏有些擁擠，柏西諾在前面走，阿提摩緊跟在他身後。
蟲們擠來擠去，阿提摩忽然悶哼一聲，眉頭皺了起來。
柏西諾回頭看去，見著阿提摩微微低著頭，迎頭直接撞到了自己懷裏。
他趕緊伸手扶了一下，“沒事吧？”
阿提摩猛地擡起頭來，顯然是受到了驚嚇，雙眸不自覺地閃了閃。
旁邊又是一個身影擠了過來，阿提摩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，但很快他就將異樣的表情收起來了。
柏西諾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，“這裏是有點擁擠，你可能不喜歡，我這就出去，差不多買夠了。”
柏西諾正要松開扶著阿提摩的手，卻突然察覺到左手手掌有些黏糊糊的，還有一股血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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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等阿提摩收拾餐具, 柏西諾動作迅速地把桌子收拾幹凈，臟餐具端進了廚房清洗。
阿提摩跟著來到廚房, 小心地問了句：“需要我幫忙嗎？”
“不用。”柏西諾動作麻利地把盤子放進洗碗機, “做這些不費事，它們會自己洗好, 這個洗碗機是我新買的，你平時洗杯子什麽的都可以用。”
阿提摩道：“洗個杯子也用洗碗機？我看布萊恩就從來沒用過。”
柏西諾笑笑, “他以後會用的。”
其實這個主要是給阿提摩用的, 柏西諾怕有時候自己照顧不周，阿提摩又沒幹過這些活，平時洗個杯子什麽的就可以利用這些工具來做。
誰讓柏西諾沒見過高等雌蟲在仙圖星是怎麽生活的呢，他們可能做任何事都有蟲幫忙，小到洗一個杯子這種事都不需要他們自己動手。
自己將來總歸是有求於蟲的, 不便在這些事上苛待阿提摩。
阿提摩沒有立刻把他扭送官府就已經很仁至義盡了, 他和系統都應該心懷感激。
時間不早了，柏西諾從廚房出來對阿提摩道：“有事你可以叫我，我就在書房。”
阿提摩點點頭, 看著他回了書房並關上門。
柏西諾看了一會兒“聽晚風”的直播, 聽晚風已經對直播這一行很熟悉了，在線蟲數能維持在一百萬以上。
按照直播網站的規劃，聽晚風可以與商品交易掛鉤了, 這件事巴伯爾還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。
柏西諾洗完澡就回房間準備直播, 系統的小人跳了出來，柏西諾發現他的臉上好像隱隱有了五官的痕跡。
“精神捕網, 你又要升級了？”
【嚶嚶，還早著呢，繼一萬之後下次需要達到十萬，不過我現在情緒值很豐沛，所以能幻化出模糊的五官，我還有尾巴呢，你要不要看看】
說著，系統已經把屁股撅到了前面，一條很小的尾巴高高翹了起來。
柏西諾一怔，“尾勾？也太迷你了吧。”
【主人，我本身就很迷你，能和你比嗎，沒錯，這就是我的尾勾，不過我也可以不要尾勾，我沒有性別】
“這麽說，你可雄可雌。”
【差不多】
直播時間到，柏西諾不再和系統瞎聊，直接打開了直播間。
“不是只有星辰和鮮花才浪漫，親愛的，你的一個眼神都會讓我覺得浪漫至極。”
“我是你的聲音戀人，西諾。”
隔壁房間，阿提摩捧著手環糾結了許久，還是點開了橙意，進入了西諾聲戀直播間。
熟悉的聲音鉆進耳朵，他的心臟都跳得快了些，這位主播現在就他的隔壁房間，一想到這兒阿提摩的心跳又快了幾分。
他能感覺到精神捕網傳遞出來的力量，西諾聲戀的聲音越聽越覺得身體舒暢。
上次用過鎮定劑後雖然暫時穩定了下來，但總覺得敏感期還會再次爆發，情緒一激動就容易有異樣，當聽到西諾聲戀的聲音，那股異樣的紊亂感就逐漸消退了下去。
阿提摩全神貫註地聽著，和其他粉絲一樣，他覺得每天都有直播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
這仿佛成了西諾聲戀直播間裏粉絲們的習慣，每天必須聽上一次才睡得著覺。
系統情緒值豐沛後動作都比以前多了，此刻它正在柏西諾腦子裏轉圈圈，一邊轉一邊收取情緒值。
汶思湖治療中心有著大批的情緒值，還有逼近千萬的在線蟲的情緒值，系統樂翻了。
學校宿舍裏，布萊恩按照學校的作息時間躺下休息了，宿舍的燈剛剛熄滅。
一條瀏覽記錄直接突兀地跳了出來，他的智腦系統提示：您的賬號異地登錄。
這是今天第十次跳出這樣的提示了，布萊恩沒有點忽略，他想看看對方到底會登錄多久，而且他這邊可以看到全部瀏覽記錄。
現在，他異地登錄的賬號已經在西諾聲戀直播間逗留四十分鐘了。
布萊恩這一次終於點了忽略提示，因為他這裏可以看到異地登錄的地址，正是他的家裏，那麽不是養父就是阿提摩了，不必去管他。
西諾聲戀？布萊恩好奇地點了進去。
雄蟲主播的聲音傳來：“希望我的每一句話都變成暖流，融進你心裏。”
布萊恩聽到這個聲音就是一楞：父親？
精神捕網給他裝的高級智腦系統過於強大，以至於他可以像精密的儀器一樣處理所接收到的信息。
盡管主播的聲音和父親的聲音不一樣，但布萊恩依舊能從聲音的底色裏辨別出來，這就是他的養父。
養父早就說過他的工作和直播相關，布萊恩自己對直播沒什麽興趣，更何況養父似乎也不太希望在布萊恩面前暴露工作內容，所以布萊恩從未去看過任何直播。
現在不一樣，現在是有蟲用他的賬號看直播，布萊恩就順著點進去了。
他發現了養父的秘密，一個擁有千萬粉絲的雄蟲聲戀主播。
布萊恩一直聽到直播結束，看著直播間黑屏後他才退出來，胸腔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。
養父真的很不容易，以雄蟲主播的身份冒險直播，如今的優渥生活都是養父打拼來的，布萊恩心懷感激。
養父從未虧待過他，他一定要努力成長起來，好讓養父覺得欣慰。
布萊恩閉眼入睡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，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。
布萊恩的睡眠很好，一覺睡到早上七點準時起來。他第一時間朝智腦看去，查詢昨晚異地登錄的賬號是否還在持續使用。
他清楚地看見了對方在線的狀態，布萊恩點著屏幕操作，直接將賬號分出一個子賬號，單獨給家裏那位用，這樣他就可以不受主賬號束縛，想看什麽都行。
布萊恩這邊剛操作好，阿提摩就看到手環上跳出來一條提示消息：子賬號已成立，可獨立使用，無登錄限制，祝您使用愉快。
阿提摩笑了笑，布萊恩那小子還挺會整，會開辟獨立的子賬號了。
這下阿提摩用起來就更順手了。
布萊恩猜測這個子賬號大概率是阿提摩在用，養父不太可能用這個賬號看他自己的直播。自從他把阿提摩從前的光榮事跡都看過幾遍之後，現在已經妥妥的是阿提摩的追隨者了。
偶像能用他的子賬號，這讓布萊恩感到榮幸，他很樂意貢獻自己的賬號。
從早上開始，布萊恩的心情就很愉悅。
文化課上，布萊恩百無聊賴地看著面前的書本，都是一些最基礎的書籍，從認字寫字開始，畢竟他們這個班普遍還處在文盲階段。
戴著眼鏡的雌蟲在講臺上授課，一筆一劃地把幾個簡單的字寫在黑板上。
今天他們全班的任務就是學習這幾個字，布萊恩有點受不了這種進度。
他拿著課本快速翻閱，從頭翻到底，這上的字他已經都認識，只是寫起來還有些難度。
布萊恩的記憶力天生就很好，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，但學過的東西都能準確地記住。
如今這樣的課程讓他覺得有些乏味，索性悄悄點開智腦看起了高年級的課程。
下一節體能課，布萊恩和其他同學一樣換上了運動服。
身型高大的雌蟲老師站在跑道的起點吹口哨，所有學生一齊開跑，這是他們課前的熱身運動。
布萊恩的個頭在同班同學裏算是拔尖的，旁邊的加拉赫拍了拍他的肩，“嘿，你上課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，是聽不懂嗎，說實話，我也不想學，真無聊。”
加拉赫和布萊恩算是老相識了，之前在學校門口遭遇雌蟲暴動時加拉赫還救過他和養父。
加拉赫目前是班裏年齡最大的一個雌蟲。
布萊恩跟著其他同學一起慢慢跑著，順便回答他：“是有點無聊，可以跳級嗎？”
“你說什麽？跳級？”加拉赫一臉疑惑，“都學不懂還怎麽跳級，你想跳到哪去？”
布萊恩漫不經心地回：“比我們高一兩個年級的課程，我都可以。”
加拉赫笑出了聲，“你在開玩笑，剛入學就要跳級，不過你可以問問曼利老師，他可以給你出主意。”
布萊恩嗯了一聲，繼續慢吞吞跑著，沒辦法，集體跑步就是這種速度，這才叫熱身，跑快了那不叫熱身。
“行動過程禁止說話！”雌蟲老師高喊道，“第八列第五第六兩位同學出列！”
很不幸，布萊恩和加拉赫被點名了。
兩個蟲崽從隊伍中跑了出來，來到老師面前站好。
雌蟲老師一臉嚴肅，“我早就告誡過，不可以討論，會影響你們的呼吸頻率，是沒聽到我的話嗎？”
加拉赫的個頭已經有雌蟲老師那麽高了，他性格有些倔，此刻兩條黃色觸須還高高揚起，沒有要認錯的樣子。
老師手裏拿著一條一米長的訓棍，看起來很有威懾力。
“加拉赫，布萊恩是吧，知道錯了嗎，我應該罰你們什麽，你們自己說。”
布萊恩想起養父的教導，在外面遇事先不要橫，先用腦子再用武力。
雖然用腦子讓布萊恩覺得有點麻煩，但他還是決定聽從養父的建議。
“老師，我和加拉赫知道錯了，請老師責罰，我剛剛有個很重要的問題一時間沒忍住，所以就問了加拉赫，他回答我的問題，錯在我。”
老師的目光落在布萊恩身上，他沒有加拉赫高，但個頭也不小，身上虎甲雌蟲的特征很明顯，尤其是那兩條黑斑觸須。
老師道：“無論是什麽問題，我上課的時候都不可以違反紀律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下次一定不會。”布萊恩說。
加拉赫這個家夥非常不識時務地來了句：“我也好奇跳級要怎麽跳，剛入學就可以跳級嗎？”
老師疑惑地看著他們兩個，“誰要跳級，布萊恩你？”
本來不說話說不定這件事就算處理完了，結果加拉赫這個大家夥又摻和一嘴。
布萊恩只得回答：“是，我想跳級，所以詢問加拉赫，盡管他也不知道，我們只是聊聊。”
老師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彎起嘴角，誰不知道，這個班可是“文盲”班，還從沒聽說過文盲班的學生有資格跳級的。
“布萊恩，你的文化課確定已經學好了？”
布萊恩想了想，還是點頭，“我覺得是，至少書上的字我都認識，句子我都能理解，也能寫。”
“哦？這麽厲害？”老師顯然不相信，“文化課不歸我管，但想要學習高年級的課程，體能也是一項重要考核指標，你達標嗎？”
布萊恩沒說話，他還不知道什麽標準算達標。
老師道：“那就讓我來看看你們兩個體能，算做今天對你們不聽話的小小懲罰。”
加拉赫有一種自己被連坐了的感覺，可這事好像是他自己挑起頭的，於是老老實實低下了觸須。
“先考考耐力。”老師指著一堆沙包說，“負重前行，你們各自選一包吧。”
加拉赫看了地上的沙包一眼，他仗著自己個頭大，直接挑了個最大的綁在腳上，兩條腿都綁上了沙包。
加拉赫試著擡了一下，感覺腿要斷了，別說跑了走起來都費勁，他後悔拿這麽大一個沙包了。
布萊恩也和加拉赫選了一樣的，迅速綁在了小腿上。
老師憋著笑，指著跑道，“去吧，我沒喊停就不能停，讓我看看你們能跑多遠。”
隨著哨聲一響，兩個小蟲出發了。
剛跑了一百米，加拉赫就掛上了痛苦面具，此刻他好想跟布萊恩吐槽，想罵蟲，可是想起老師的規矩，瞬間把到嘴的臟話憋了回去。
前五百米布萊恩還等著加拉赫，後面加拉赫實在是太慢了，已經從跑變成走了。
布萊恩只能自己獨自往前，既然跳級需要考體能，那他正好認真做一次，看符不符合老師的跳級標準，如果符合那就最好不過了。
他實在不想繼續學習這種無聊的文盲課程。
老師抽空安排了其他同學今天的練習，繼續跑到布萊恩這邊來計時。
加拉赫已經癱在地上了，老師沖加拉赫招招手，示意他回來，但他沒叫布萊恩，因為布萊恩的身影還在繼續奔跑，速度絲毫沒有減慢。
老師不再去管加拉赫，加拉赫自行卸了沙包回歸大部隊了。
老師嚴肅地盯著手中的計時器，已經二十分鐘了，這種耐力訓練並不能經常做，尤其是對未成年的小蟲崽，怕傷著他們的骨骼。
今天他也開始好奇，布萊恩到底能堅持多久。
“不愧是虎甲雌。”老師感嘆了一句。
三十分鐘的時候，老師示意布萊恩停下來，“過來。”
布萊恩喘著氣，呼吸還算均勻。
老師好奇地盯著他，“從哪裏學的呼吸法，還不錯。”
“網上學的。”布萊恩道。
“取下沙包，你知道除了體能、耐力，高年級還要考軍體拳嗎？”
布萊恩點點頭，“我們每天早上的晨練都是集體打軍體拳，我知道這很重要。”
“可你們只學了動作，並沒有互相搏鬥過。”老師活絡了一下手腕，“布萊恩，你來打我試試，我也想見識一下虎甲雌蟲的力氣。”
“需要休息一下再開始嗎？”
布萊恩沒打算休息，已經摩拳擦掌了。
小蟲崽比老師矮二十厘米，他的目光凝視上方，牢牢地盯著他的目標。
用拳頭打老師，刺激，他喜歡。
布萊恩蠢蠢欲動，小拳頭攥得緊緊的。
“那我開始了。”
布萊恩立馬右腳朝右側呈馬步，左右手胸前交叉後左大臂水平與小臂120°夾角做格鬥準備。
他直接一記穿喉彈踢過去，老師迅速反應過來，輕而易舉躲過。
“有意思。”老師臉上有了些笑意。
這個虎甲雌蟲的動作穩準狠，一腳踢得很標準。
“繼續。”
布萊恩變左弓步右肘左勾內搏，後迅速轉體為右弓步左腿滑步擺出，左拳做勾打了出去。
這一次攻擊比剛才更準，更穩，老師原本輕松的神色立即嚴肅起來，飛速應對。
其他同學忍不住把目光都看向這邊，他們現在處於中途休息時間，可以小聲說話。
加拉赫嘴裏蹦出一句“我草”，眼睛直勾勾盯著布萊恩，“他這是打哪兒學的，居然能和老師交手！”
旁邊的同學翻了個白眼，“我們每天早上都練這個，你看不出來這是軍體拳嗎？”
加拉赫恍然大悟，他怎麽感覺自己打的軍體拳和布萊恩打的軍體拳是兩種拳法，難怪剛才沒認出來。
布萊恩打的才是正宗的，充分說明他平時晨練的時候在和稀泥。
有同學驚呼：“老師差點被他那一砸肘掀翻啊！”
“他還是個小蟲崽嗎！”
此刻的雙蟲搏鬥圈裏，老師為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疏忽後悔不已，自己差點被一個小崽子掀翻，說出去太丟臉了。
眼前這個虎甲雌蟲越打狀態越好，老師有點懵，什麽蟲能負重跑完三十分鐘後還能繼續搏鬥的。
搏鬥就算了，差點打贏他就過分了。
作為一個普通的體能訓練老師，他還從來沒有這麽嚴肅過，此刻他必須打起百分之一百的精神來應對布萊恩的攻擊。
布萊恩的雙眼都透著活力，那對淡金色瞳孔牢牢地盯著老師。
老師忽然有一種錯覺，自己好像被眼前這個蟲崽看穿了，無論他接下來要出什麽招，蟲崽都能準確預判，並且直截了當地對付他。
這種感覺令他感到恐懼。
招式被人家預判，這和送上命給人家取有什麽區別。
事實上，布萊恩的確預判了老師的招數，因為這些招數都是固定的，布萊恩都學過，比如他出一招擊腰鎖喉就能馬上判斷出老師會用什麽反擊。
他的腦子處理信息非常地快，老師的細微動作在他面前就是被放大了百倍的存在，幾乎是破綻百出。
在布萊恩精準判斷過後，敵人處處都是弱點。
他仿佛一個朝高精度的分析器，能根據已知條件推斷未知信息。
布萊恩說不出自己何時變成這樣的，但每當他高度集中精力時，大腦深處總會有電流一般的感覺劃過，又頃刻間消失不見。
快下課了，如果比賽還沒結束肯定會引起眾多蟲的圍觀。
老師感覺很不妙，他索性耍賴一把，直接不用軍體拳，換了一套只有成年雌蟲戰場上才會用的招數。
布萊恩被一腳撂倒了，單膝跪在了地上。
兩個蟲都住了手，當老師俯身去看布萊恩時，竟從他眼底看到一絲火熱，那雙金色瞳孔裏仿佛在發光。
“布萊恩。”他喚了聲。
“我輸了，老師。”布萊恩起身擡頭看著他，眼神依舊非常熱切，“您剛才用的是什麽招？”
老師頓了頓道：“不是你學的，這是戰場上的東西，是我違規了，你沒有輸。”
布萊恩露出個笑來，真誠發問：“這樣達到高年級標準了嗎？”
他期待著老師回答，生怕不夠格。
老師點點頭，“豈止是達到，已經超過了，如果你文化課成績達標，跳級不是問題，去咨詢你的曼利老師吧。”
布萊恩很高興，眼底是擋不住的笑意。
老師饒有興致地看著他，“小家夥，你父親是做什麽的，他教過你打拳？”
布萊恩搖搖頭，“沒有，我父親……是個亞雌，不會打拳。”
老師有點迷茫，一個亞雌能教出這樣的蟲崽，亞雌那點戰鬥力簡直和屎一樣。
沒一會兒，老師盯著布萊恩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，“嘿，小家夥，我覺得跳級倒是不用了，你可以試試考入高等院校。”
“怎麽考？”布萊恩有點興趣。
老師道：“學校每年都有幾個進入高等院校深造的名額，但條件極為苛刻，不僅文化課要過關，而且體能也要百裏挑一，你敢去試試嗎？”
“高等院校在哪兒，學什麽？”
“分給我們學校的名額普遍是在中等星球，至於學什麽那邊的學校會根據學生的能力量身定制，如果在校期間成績優異，還能繼續深造。”
老師說著就有些小激動，如果他教出來的學生能進入高等學校，再在高等學校取得好成績的話，他不知道可以獲得多少貢獻點和獎金，想想就很美好。
“你在戰鬥方面很有天賦，你的預判能力超出普通雌蟲太多，我看好你，布萊恩。”
教了這麽多文盲學生，他還從來沒遇到過像布萊恩這樣的，簡直是神一樣的預判能力。
今天如果不是他作弊，還不一定能打贏他。
布萊恩望著老師的臉，沈沈地應了一聲，“好。”
他想去試試。
不知道高等學校距離德裏克特戰軍事學院還有多遠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那個被稱作“燈塔”的地方。
柏西諾把自己的小破車從修理店開了回來，汽修店的工作雌說要還給柏西諾多餘的錢，那輛被買走的摩托車不值五萬塊。
柏西諾婉拒了，買都買了，車都開了，錢的事就別去算了，麻煩。
他用剛修好的越野車載著阿提摩去了最近的一家大超市，阿提摩和往常一樣戴著帽子和口罩。
購物車裏堆了很多食物，柏西諾往購物車裏看了看，把車推到了甜品區。
他指著貨架上的一排小巴掌大的小蛋糕問：“你是不是喜歡吃這個？”
阿提摩疑惑地朝他看來，自己從未說過喜歡吃蛋糕。
過了一會兒，柏西諾沒等到阿提摩回答，索性直接選了一個小蛋糕放購物車裏。
感覺一個不夠，他又拿了一個。
拿完了蛋糕，柏西諾繼續采購，他們來到飲料區，這裏的冰箱比蟲都高，裏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飲料，無論是什麽種類的蟲都很喜歡喝飲料。
這裏有些擁擠，柏西諾在前面走，阿提摩緊跟在他身後。
蟲們擠來擠去，阿提摩忽然悶哼一聲，眉頭皺了起來。
柏西諾回頭看去，見著阿提摩微微低著頭，迎頭直接撞到了自己懷裏。
他趕緊伸手扶了一下，“沒事吧？”
阿提摩猛地擡起頭來，顯然是受到了驚嚇，雙眸不自覺地閃了閃。
旁邊又是一個身影擠了過來，阿提摩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，但很快他就將異樣的表情收起來了。
柏西諾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，“這裏是有點擁擠，你可能不喜歡，我這就出去，差不多買夠了。”
柏西諾正要松開扶著阿提摩的手，卻突然察覺到左手手掌有些黏糊糊的，還有一股血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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